我聞聽渾身一震,震得有些蛋疼,腦子亂糟糟地冒出一句:“什麼秋總?”

  “就是我們公司的老總:“雲朵在我身後小聲說:“秋總叫秋桐,原來是集團人力資源部副主任,剛被集團派到我們公司任老大1個月。”

  原來她叫秋桐,秋天的梧桐,多好聽的名字,我一下子想起一句古詩: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。

  一個月前我遭難,卻正是她春風得意時。

  我靠,人生何處不相逢,要是她看到我,一定會毫不客氣敲了我剛剛到手還沒開始賺銀子的飯碗。這年頭,找一份適合自己快速賺錢的工作並不是很容易的事。

  我將帽檐使勁往下一拉,低頭就往外走,在門口處和秋桐擦肩而過,身後傳來雲朵的聲音:“報告秋總,我們站剛招聘了一名新人,就是剛從你身邊過去的那個帥哥……哎,易克,你等下。”

  聽到這裡,我頭也不回,走得更快了,出門直奔公交候車點。

  正是下班高峰期,公交車上很擁擠,幾乎連放腳的空都沒有。

  媽的,這事怎麼這麼巧,自己怎麼這麼倒霉,下一步該怎麼辦?站在公交車上,我很懊喪。

  到站下車後,我做出了決定:不走,但要避免秋桐發現自己。

  我自我安慰著:秋桐是老總,我是發行員,不說中間還有副總,起碼還隔著站長這一層,打不了直接交道,她是發現不了的。

  想到這裡,我心裡輕松了一些,往宿舍走去。

  我租住的宿舍在一所大學附近,一個宿舍樓的單元房,不到100平方的空間被房東用密度板分割成了6個小房間,房間裡除了一張單人床,就只能放得下一張電腦桌。

  不過我的隨身東西也很簡單,除了幾件衣服幾本書,就是一個筆記本電腦,房間小倒也無所謂,反正只要有張床能棲身就行。

  走了一會兒,我隨手一摸口袋,糟了,手機不見了。

  這部手機是冬兒在今年情人節的時候送給我的,價值不菲。漂泊期間,我一直隨身帶著它,雖然手機卡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欠費停機了,但每每看到這手機,總能勾起一陣暖暖的回憶。

Advertising

  我心裡大痛,冬兒消失了,手機也不見了,自己到哪裡去找尋過去?還有,手機裡存貯著他所有朋友的聯系電話,手機丟了,我將徹底和以前的圈子裡的人失去聯系。

  急忙沿著來時的路往回找,一直找到下公交車的地方,都沒有發現。

  或許在公交車上被小偷摸走了,我擦擦額頭的汗滴,懊惱不已。

  干發行員沒有手機是不行的,我摸了摸口袋裡僅存的800元,走進一家手機店,買了一部黑白屏的諾基亞手機和一個電話卡。買完這些,身上還剩下400了,這400,要支撐自己一個月的生活。

  最艱難的時刻來到了。

  在附近的沙縣小吃要了一碗混沌,喝了一瓶二鍋頭,吃喝完畢,沿著馬路隨意溜達起來。

  帶著醉意經過林蔭廣場的時候,看看四周無人,突然來了活動筋骨的興致,不由就在空地上虎虎生風打了一陣醉拳。

  我自幼習武,在浙江大學讀書的時候還是校武術隊隊長,主攻散打,得過全國大學生武術大賽散打亞軍。

  練了半天,搖搖晃晃走到五星級洲際大酒店門口的時候,突然來了尿意,徑直就疾步進去,急急直奔衛生間,突然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,一腳踩在那人的鞋上,自己也一個踉蹌滑倒了。

  “我擦,鄉巴佬,瞎眼了!”那人接著怒叫起來。

  抬頭一看,一個30歲左右的高瘦的男子,衣著名牌,頭發梳地油光發亮,正帶著鄙視和傲慢的神情俯視著我。

  我忙站起來:“對不起,我沒看見!”

  “沒看見就行了?操——給我擦干淨!”說著,那男人掏出一個白色手絹扔到地上。

  我頓時感到一陣屈辱,不由自主握緊了拳頭。

  “怎麼了?”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。我抬頭一看,一個穿藍色連衣裙的女人正從後面過來。

Advertising

  暈,秋桐!

  秋桐此時也看到了我,身體一顫,愣住了。

  我心裡連叫倒霉,對我恨之入骨的秋桐肯定會讓這個男人痛打我一頓,出出游船上被羞辱的那口惡氣。

  雖然我覺得真打起來這男的肯定不是對手,但我不想惹事。

  “這鄉巴佬走路不長眼,專往我腳上踩!”那男的和秋桐說話,卻還是盯住我,臉上帶著惡作劇般的壞笑:“窮鬼,快點給我擦,不然,給我舔也行——”

  我咬緊牙根沒有動。